【张老师谈教育】旅行是“没有边界的教室”,是一种“移动式教养”!
2022年4月13日 16:00旅行打开了父母们的教养视野,使教育的场景得以无限延伸。
中文先驱专栏作家 张老师(张云腾)
2019年4月、9月我两次带新西兰的学生团出国,分别访问了美国、英国的大学名校,2020年COVID-19疫情全球爆发,十几年来的每年例行出团中断至今。最近多位家长询问何时再组织这样的大学访问团,我笑答“真佩服家长朋友们比我还勇敢”。
有一年,访问美国东西两岸大学名校的行程已近尾声,这个团有六位随行的家长,其中一位妈妈表示,优秀是教出来的!没错!看看团里的24个孩子24个样子,有的令人激赏,有的让人担心“这孩子将来怎么办”。另一位家长的感叹是,孩子不可能生下来就这个样子,他们展现的是父母的教养成果。我更警觉到,“手机使用自控力”和“时间管理能力”将决定孩子们未来人生的高下。
有感而发,除了本文之外,我曾经陆续在本专栏发表了《旅行,蕴含教养、终身学习、自我教育的契机》、《旅行中,预见孩子未来的竞争力》、《旅行是一种态度、一种情怀、一种品格、一种能力》、《我的飞行人生,在旅途中不停地学习和感悟》、《参观大学深具意义和价值!参观时该提问哪些问题》等多篇和旅行相关的文章,这些都是孩子们的成长故事,也是我个人的终身学习纪录。
旅行的另类价值,它可以检验教养的成果!
有些随行的爸爸妈妈特别关切孩子的未来发展。我建议他们不妨以裁判的心态,冷眼旁观全团的孩子?哪些孩子服务热心?哪些孩子人缘特好?哪些孩子特别聒噪?哪些孩子集合时老是迟到?孩子担任小组长的表现如何?哪些孩子经常丢东拉西遗失随身物品?哪些孩子在校园导览时的听讲漫不经心,哪些孩子擅长提问?哪些孩子展现出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
以在美国大学书店停留的时间为例,有的孩子专注于找书看书,有的孩子只青睐纪念品和各种服饰,但是,总有一些孩子赖在舒服的沙发里玩手机。
旅途中的生活点滴,相当程度地反应了孩子未来的竞争力。家长们普遍同意我的建议,不要在行程中老是盯着孩子指指点点,应该在出发前婉转告诉孩子:“我只会在一旁观察你和其他同学的表现,回家以后再检讨大家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如果家长因为求好心切,随时不停地纠正自己的孩子这里不对、那里不好,不但把旅途的气氛弄僵了,更影响到亲子的和谐。看到自己的孩子有缺失,只要安全没问题,可以让张老师或导游先生暂时充当“坏人”,家长不必急着当场导正。
有一年,大学访问团回来后,一位未陪同孩子参加的妈妈问我:“我儿子对于如何准备SAT考试应该明白了吧!希望他能尽量提高学校的成绩,将来申请到美国的常春藤名校。”显然他对儿子的期待很高,这孩子却一路上让我费心且需要较多的关注。在一番婉转的开导之后,我告诉这位妈妈:“对您的孩子来说,成绩和常春藤名校应该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在这一趟旅途中显得很孤单,同学们不喜欢搭理他,他不懂得如何与室友、同学相处,也不快乐,我们应该先帮助他学好社交技能,让他在未来的人生中知道该如何自处,……。”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孩子在旅行中所表现的能力和行为模式极少是偶发现象,旅行是检验教养成果的方式之一,它让我们省思亲子关系和教养是否出了问题?问题在哪里?
旅行是一种情境式、多元式的教养!
旅行,让孩子有了看世界的新视角。旅行,带领着孩子去面对生活的、人生的实况问题。旅行当中,通过真实的体验和情境,让孩子深刻领悟到智慧的成长,它见证了“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的老生常谈。旅行中的学习比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更加多样化、更加全面。
孩子在出发前,应该自己评估该携带哪些物品。我相信,从小就学会如何自己打包行李的孩子,长大了比一般孩子更加知道如何打理人生。旅行当中有很多培养、实践“同理心”的机会,带领学生团,我一定要求孩子们在机场、旅馆大厅或其他场合,不可以聚集在一起而占据了公众的行走动线,更不应该喧哗。通过和家长的互动,我也发觉,在家里做家事勤快的孩子,酒店的房间也维持得较整洁。其他如餐桌礼仪、与陌生人问候互动等等,旅行中随时随地都是落实生活教育的好机会。
孩子们都知道“环保”的重要,在酒店,我甚至要求房间内如果有两个垃圾桶,尽量只使用其中的一个。退房离开酒店时,我要求孩子们自己去柜台交还房门电子卡,那个小卡片可以回收而重新设定使用,这就是活生生的“环保教育”。我一定告诉孩子们,我们的团是一个Team(团队),大家要互相提醒、互相帮忙,某一个人集合迟到了,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当然也是你自己的时间。我提醒孩子们,对环境友善、对别人善体人意,也可以带给自己更多的美好。
曾经有家长询问如何参加哈佛、约翰霍普金斯等大学的“领导能力培养夏令营”。我想,如果连访问团5-7个人一组的小组长都做不好,花大钱去参加这种夏令营是毫无意义的。巴士装卸行李箱时,如果身强力壮的男孩子不能主动为妈妈或力气较小的女生服务,却为了美化大学申请的“课外活动”纪录,刻意去非洲或南美洲帮穷人盖房子,这不是发自内心的服务热忱。
有一位经常与孩子一起游历世界的妈妈说:“人格的养成,面对情境胜过耳提面命。”在大人尽兴、小孩开心的旅行中,“移动式教养”对孩子的人格发展发生了重大影响。瑞典的童话作家Astrid Lindgren指出,孩子的确需要管教和指导,但是如果处处都被管教和指导,这样的孩子就不大可能学会“自制力”。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迫切需要自己去体验、探索、领悟,如果能暂时离开父母的约束力,和同侪一起参加教育导向意味浓厚的旅行,这是测试、锻炼“自制力”的方式之一。
旅行作家沈佳慧女士以自己和孩子的亲身体验写了一本《旅行,是最好的教养》,见证了旅行是一种体验式、情境式、多元式的教养。她引用法国艺术家罗丹的话:“这世界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旅行,让孩子学会创造属于自己的优质舒适圈!
现代父母普遍做了太多孩子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让孩子们失去了学习机会而变得缺乏生活自理能力。孩子如果从小就一直在相同氛围、同质性高的环境中长大,始终生活在舒适的生活圈里,孩子未来的适应力和生存能力将一点一滴地消蚀殆尽。
父母拼命地、一厢情愿地为孩子营造舒适的生活圈,孩子被伺候得无微不至,就很难学会如何打理一个适合自己的生活空间。带领学生团游学旅行,我在晚间查房或早上处理赖床的孩子时,打开房门的瞬间,很大的可能性,我看到的是一团凌乱的景象,地上、床上、桌上,从入门处一路散落衣服和杂物到卫浴间,我常常用“海啸过后”来形容这画面,别以为这一定是男孩的房间,那可不一定,女孩的房间也一样,只是程度稍稍好一点而已。
我很好奇,这种行李箱乱、旅馆房间乱的情况一年比一年严重,为什么?私底下请教几个孩子给我一个解释,有个孩子的答案很具体。他表示,行李是爸爸妈妈帮忙整理的,第一个晚上为了找需要的东西,只好把箱子里的所有东西全部掏出来,第二天以后就每天重复掏出来、塞回去的戏码。
孩子为什么不整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和旅馆房间?我观察到的答案是,一则没概念、不懂得怎么整理,二则没时间整理。真的没时间吗?真相是,脱离了爸爸妈妈的视线,玩手机、打游戏确实痛快无碍。所以,每天一回房就先打游戏,打到深夜,累了就席地而睡,醒了先摸到手机再说,继续打游戏。这样的孩子,他们觉得早餐并不重要,上车的集合时间到了,只能匆忙地把东西像塞垃圾桶一样塞回行李箱,结果是,充电器、皮夹子、牙刷牙膏等小物件遗忘在房间里。
对手机、电脑游戏沉溺族来说,只要有互联网、有手机玩、有游戏打,猪窝、狗窝都可以是他们的舒适圈。团里表现过于脱序的孩子,上了巴士就得坐在张老师旁边,我当然是和颜悦色以待。
因为带学生团,孩子的另一面,父母亲一辈子看不到的,我看到了,“感慨万千”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以手机、电脑游戏、互联网为首的很多事物正在颠覆教养这个课题。如何营造一个让孩子健康成长、有助于孩子养成独立能力的生活圈?这是父母和孩子必须一起参与、共同面对的事情。
《旅行,是最好的教养》一书中提醒家长朋友们,美国小儿科学会指出:“多元的玩耍方式,是孩子健康成长之所需。”生物心理学实验也揭示:“环境越丰富,玩得越充分,大脑的发育就越好。”旅行打开了父母们的教养视野,使教育的场景得以无限延伸。优秀也可以是游出来的!
【本文为最新增修之版本,原发表于2018年4月28日本专栏。】
作者简介:张老师,台湾师范大学生物系毕业,曾任教于台北师大附中。移居新西兰 24 年,他撰写本报教育专栏多年,曾经主持奥克兰中文电台的《优秀是教出来的》教育节目近 14 年。张老师持续关注全球教育大趋势,对学生的专业发展、素质培养、亲子关系、留学等问题有深厚的研究。他创办的《奥克兰教育中心》主要从事课辅、教育谘询规划、留学辅导等服务,至今已经有许多学生成功入读哈佛、耶鲁、普林斯顿、牛津、剑桥等世界名校。在新西兰和澳大利亚最激烈的医学院录取竞争中,众多张老师的学生年年脱颖而出。张老师出版过《纽西兰的活泼教育》、《荷媚波光》等书,也是《张氏心理学辞典》中神经和内分泌生理学条目的原始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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