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谈教育】从医生人力、住院医师分发到“持新西兰PR在澳洲”
2022年2月17日 14:22
中文先驱专栏作家 张老师（张云腾）
2020年年初爆发的COVID-19疫情，改变了全球人类的生活型态，各国的医疗体系、医学教育、医学研究和公共卫生等诸多领域面临着全新的问题和挑战，这是当务之急，新西兰政府意识到了吗？
我曾经以《情势大逆转？新西兰的医生是否过剩了？》为题，自2013年12月7日起分为上中下三篇文章发表于本专栏，一晃8年过去了，新西兰医生人力的大形势似乎变化不大，当年所提出的许多数据依然具有参考价值。
新西兰的整体医疗人力需要更精准的规划！
2013年时新西兰的医生人数统计如下，2011年是14333，2012年增至14686，按当时预估的3%成长趋势计算，2013年新西兰的在职医生人数应该在15000位左右。但是，由于那几年新西兰医院在欧美著名医学期刊广发招聘广告，短短数年之间从国外涌入了三千多位医生，三年以后的某一年，单单一年之内就有一千多位短期应聘的医生又回国去了。
迈入2022年，新西兰的《卫生人力局（Health Workforce New Zealand，简称HWNZ）》是到了该公布最新统计资料的时候。今天Medical Council of New Zealand官网上的最新资料显示，新西兰目前共有在职的各类医生总数超过17,000，每一年有1,500多位新注册的医生加入行医行列，所有现职医生中的40%以上是新西兰和澳洲之外的医学院毕业的，他/她们来自全球一百多个国家。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来自澳洲、英国（UK）、爱尔兰这三个国家的医生，因为具有和新西兰一样的医生培训背景和医疗经验，依現行規定，他们是不需要通过NZREX临床考试、不需要参与PGY 1培训的医生，到了新西兰，简直是下了飞机就可以注册行医，其中以工作签证入境的被媒体戏称为“背包客医生” 。
近几年新西兰每年毕业的医学生不过500多位，完成PGY 1培训的也大约是这个数目，每一年新注册的医生却多达1,500位以上，其中来自澳洲（澳洲、新西兰公民或PR）的医生不多，从英国、爱尔兰来的应该很可观。如果你以为这1,500位大部分是在新西兰通过NZREX考试的医生，那就错了！
从2016年11月12日到2021年6月19日，新西兰举办了13次NZREX考试，总共的应考人数424，219人通过这个医师执照考试，截至2022年1月11日的统计，只有125位完成PGY 1培训而成为注册医生。因为海外医学院毕业生的PGY 1分发排在最后一个顺位，获得PGY 1培训的机会非常不容易，平均大约要等候1年到1年半。以最近5年的统计，从这个管道注册的医生平均是每年25位。
新西兰要依赖本国医学院培养的医生来满足医疗人力需求，确实缓不济急。目前约有74%的海外医学院毕业者，大部分具有新西兰公民或PR身分，虽然通过了NZREX考试，因为未获得“PGY 1住院医师”的分发而无法正式投入医疗行列，这是人力资源的闲置与浪费。
新西兰的医疗人力似乎缺少有效的整体规划，“急缺”和“过剩”常常难以捉摸。例如，2013年时曾经预估2017年的本地医学院毕业生增加105位，到时的分发将更加面临窘境，事实上，这几年新西兰医学院毕业生的PGY 1分发似乎都能皆大欢喜。另一个现象是，持新西兰护照的澳洲大学医学院毕业生，留在澳洲就业的意愿比以往高，相当程度地缓解了新西兰医学院毕业生的分发压力，使得新西兰第一年“PGY 1住院医师”的分发比往年顺利。
澳洲的医疗主管部门、移民局、各大学医学院等相关单位记取前车之鉴，正在对未来的医疗人力进行整体的预测与规划。以我的了解，新西兰从医学院招生、PGY培训到医疗人力配置，似乎比澳洲的情况更令人担心。
图片来源：Unsplash
医学院毕业生“PGY 1住院医师”分发为何陷入困境？
新西兰或澳洲的医学院成绩及格毕业，不需要参加像NZREX那样的医师执照考试，但是，必须在认可的医院完成一年期的Post Graduate Year 1（简称PGY 1）训练，才能注册成为正式的医生，因此，能否分发到PGY 1培训医院是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
2013年8月下旬，本地主流媒体纷纷报导该年度新西兰医学院毕业生延迟两星期才完成“PGY 1住院医师”分发的窘境，在卫生部长介入和各地区医管局的努力之下，硬是多挤出了116个缺额，使具有公民或居民身分的376位新西兰大学医学院毕业生勉强完成分发，这些幸运儿总算进入了必要的PGY 1培训阶段。
雪上加霜的是，那几年澳洲医学院毕业生的分发实习医院出现了一样的困难情况，这一年大约有80-100位在澳洲完成医学教育的新西兰公民，也试图在新西兰的医院申请“住院医师”职位。
遗憾的是，2013年在新西兰以国际学生身分毕业的30位医学生并没有这么幸运，到了8月下旬，竟然没有任何一位获得聘任。三个多月过去了，这些当年让人羡慕的菁英不知流落何方？其中有些人打算前往其它国家寻找机会。
来自日本的Kenji Takahashi已经在新西兰住了10年，4年中学加上6年大学，医学院的部分就花费了纽币30万以上，他无奈地求助于媒体，盼望新西兰政府能够出面协助。他说：“新西兰是我的家，我深爱的朋友们都在这里，我了解新西兰的医疗体系，请让我留下来！”
2013年的风波之后，医学院毕业生分发困难的情况似乎得到了缓解。但是，初级医生抗议超时工作的罢工动作频频，这又曝露出政府在医疗人力管控方面的失策。合理的质疑是，PGY 1和PGY 2的初级医生必须超时工作，相关医院应该还有更多接受“医学院毕业生分发”的容量。
当时，新西兰医疗人力规划局的主席Des Gorman先生指出，多项因素导致了第一年住院医师的职缺大减。首先，澳洲、英国、美国的医生人数趋于饱和，2012年澳洲有162位国际学生身分的医学院毕业生被迫离开，以前新西兰每年至少有四分之一医学院毕业生出国发展的诱因不再，目前这个比例仅剩下二十分之一。其次，医学院毕业生逐年增加，整个医疗体系出现了塞车的现象，越来越多资深医生留在原来的职位上，挡住了后进医生接受培训、晋升而空出职位的机会。
事情可能不是这样单纯，当时绿党释出了一些讯息，从2008年至2011年，超过3000个医生向医学委员会注册登录而开始在公立医院服务，其中1223位是新西兰的医学院毕业生，高达1789位是来自海外的国际医生。显而易见的是，急聘而来的、可以立即投入医疗行业的海外国际医生，相当程度地排挤了本地医学院毕业生的分发实习空间。
图片来源：Pexels
要在新西兰、澳洲学医，成为新西兰公民是上策！
以新西兰PR身分去澳洲念大学，被澳洲政府和所有大学视同国际学生，虽然其入学竞争通常没有本地生那么激烈，但是，国际生学费高达本地生的五倍或更多。更不利的是，新西兰PR学生的医学院毕业分发实习优先顺序竟然也被视同国际学生。
新西兰的奥大或Otago医学院毕业，其“PGY 1住院医师”分发的优先顺序如下：第一优先是新西兰公民（及PR）、澳洲公民（及PR），新西兰医学院毕业者；第二是新西兰公民（及PR）、澳洲公民（及PR），澳洲医学院毕业者；第三是新西兰医学院毕业的国际学生；第四是澳洲医学院毕业的国际学生；第五是其他国家医学院毕业且已经通过NZREX医师执照考试者。
澳洲大学医学院的“PGY 1住院医师”分发，各州有各自的规定，基本上都是以本州医学院毕业的澳洲或新西兰公民、澳洲PR为优先。我就以悉尼大学所在的新南韦尔斯州（NSW）为例，其分发的优先顺序如下：
第一：NSW大学毕，澳洲或新西兰公民、澳洲PR，保证分发到位于NSW的PGY 1职位。
第二：澳洲或新西兰医学院毕业，中学毕业于NSW的澳洲或新西兰公民、澳洲PR。
第三：澳洲或新西兰医学院毕业，中学毕业于NSW以外的学校，澳洲或新西兰公民、澳洲PR。
第四：NSW医学院毕，非“澳洲或新西兰公民、澳洲PR”，能获得澳洲工作签证者。
第五：澳洲或新西兰医学院毕业，非“澳洲或新西兰公民、澳洲PR”，能获得澳洲工作签证者。
第六：澳洲或新西兰以外医学院毕业，其大学获得澳洲医管局认可之非澳洲或新西兰公民、澳洲PR。
仔细研究一下新西兰和澳洲NSW州的分发顺位，“持澳洲PR在新西兰”与“持新西兰PR在澳洲”，二者的权益和受到的待遇确实相当地不对等，因此，别让孩子错过了换发新西兰护照的时机！
【本文原发表于2020年1月25日本专栏，经大篇幅Updated后重新发表。】
张老师，台湾师范大学生物系毕业，曾任教于台北师大附中。移居新西兰 24 年，他撰写本报教育专栏多年，曾经主持奥克兰中文电台的《优秀是教出来的》教育节目近 14 年。张老师持续关注全球教育大趋势，对学生的专业发展、素质培养、亲子关系、留学等问题有深厚的研究。他创办的《奥克兰教育中心》主要从事课辅、教育谘询规划、留学辅导等服务，至今已经有许多学生成功入读哈佛、耶鲁、普林斯顿、牛津、剑桥等世界名校。在新西兰和澳大利亚最激烈的医学院录取竞争中，众多张老师的学生年年脱颖而出。张老师出版过《纽西兰的活泼教育》、《荷媚波光》等书，也是《张氏心理学辞典》中神经和内分泌生理学条目的原始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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