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文化·走过荆棘的旅程(八十二)
2021年12月1日 15:25本专栏将连载张书林先生的长篇小说《走过荆棘的旅程》。
张书林先生,山东平度人,山东省作协会员,青岛市作协会员,平度市作协副主席,平度市工商联合会副会长,自幼热爱文学。往来于奥克兰与齐鲁大地,致力于推广齐鲁文化艺术。
本专栏“齐鲁文化·走过荆棘的旅程”将连载张书林先生的长篇小说《走过荆棘的旅程》。
【接上期《齐鲁文化·走过荆棘的旅程(八十一)》】
海很近了,只有几步之遥。走在栈桥上,听海浪声声喧哗,撩拨人心;清凉的海风习习,海边湿气很重,更觉寒冷,路上行人稀少。那天我喝了一瓶啤酒,我记得我曾经饱受不幸现在却格外快活,我的心里升腾起很多的愿望,我很想用自己的全部激情去拥抱眼前这位满脸红晕、一脸幸福的姑娘。
吃完晚饭,我们一齐奔向大海。海天无垠,海水并不那么冰凉。我们脚底下踩着柔软的沙滩,身体被海风微微晃动着,海浪咆哮着打向沿岸的礁石,海鸥在上空孤独而嘹亮地鸣叫。我拉着李云的手,视线可及遥远的海天尽头。
那个瞬间我领悟到人生的短暂和大自然的永恒,我看了一眼李云,心里充满了感动。
我们冲着大海大声呼喊着彼此的名字,认真地在沙滩上写上今生的约定。海浪冲平了沙滩,郑重带走了我们的誓言,算是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等到月亮从天际升起,我搂着李云,我们冻得浑身发抖,心里却觉着满满的幸福。沙滩边上坐着几个摆摊的当地人。每个摊位都大同小异,我们不买东西,只来回走着。
“你不买东西吗?”我脑海里闪过口袋里剩下的那几块钱。
李云摇了摇头:“这些贝壳海边有的是,我们可以去那边的礁石捡一些留个纪念。”在凛冽的寒风中,我们从礁石附近挑拣了一些被海水送来的海螺、海贝,甚至还刨出一只小蟹。
累了,我们回宾馆冲了澡。想到家里的糖果不够,我们又起身从中山路商业区买了一斤糖块,给母亲买了两封钙奶饼干,我的两个弟弟每人一支圆珠笔。这时候,我的口袋里还剩下十块钱,我们拎着“战利品”顺着中山路一路走回旅店。第二天一早我们搭乘汽车回家。除去车票,我们口袋里还剩下五块钱。
我的两个弟弟都从学校返回来了,李云把圆珠笔给他们,叮嘱他们好好学习,我的弟弟很不好意思地接受了,又都笑着谢谢嫂子。
晚上,李云买了一捆韭菜,我帮她擀皮,我们很快包完水饺,弟弟帮忙烧火,水开了,在水汽氤氲中,李云往锅里下饺子,几个弟弟围在锅边踮着脚往里面看,又胖又秀气的水饺沾了热水不一会儿就浮在水面。我们平常是吃不上水饺的,个个都吃得狼吞虎咽,锅底下温暖的火苗照耀着屋内的每个人,从未有过的喜悦和幸福荡漾在每个人的脸上。
十七、南关村的第一个大学生
婚后的李云变成了勤劳贤惠的田螺姑娘,她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
白天我们早早起床吃完饭一起去上班,中午我留在厂子里继续盯着机器,李云就回家做饭。饭做熟了,额外余出来一点食物给我用一个茶缸捎到厂子里。她和母亲一起吃完饭,匆匆刷净碗,泡上要洗的衣物等晚上回家再洗,安排好之后,她才去上班。来回只有一个小时,她风雨无阻,从不嫌麻烦。母亲在她的照料下,饮食起居有了规律,身体变得愈来愈好了。
母亲身体不便,偶尔大小便失禁,晚上李云下了班,回到家不嫌脏、不嫌累,先帮母亲擦洗身子,她一边让锅底下煮着饭,一边就着昏黄的灯光赶紧拆洗更换,有时忙到很晚她也毫无怨言。
母亲常常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让一个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去干这么腌臜的活,真是“暴殄天物”!母亲心疼李云,想把弄脏的被褥留给儿子洗,李云看透母亲的心思,说:“妈,都是一家人了,谁洗不是洗?这点小事还是让我来做吧!”
“好闺女,你做得太多了,先歇会儿啊!”
“没事,妈,您放心让我做吧,人干点活浑身骨头也轻快,您看,就这点脏衣物,一会儿我就收拾好了!”
母亲一生颠沛流离,吃了很多苦,到她六十来岁才得以颐养天年,这与李云对这个家全身心的默默付出有很大关系。
转眼到了第二年七月份,我三弟书良高考的日子。高考那天,考场人来人往,家长比学生还多。天又闷又热,直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特地从厂子请了假,送书良进考场。考场铃声响后,我坐在校园门外的浓荫遮蔽的一处台阶上,似乎听到考场内考生们“沙沙”快速运笔的声音。我忍不住站起来向书良所在的考场望去,可我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又坐下等着。
太阳炙烤着大地,似乎要把地球上所有水分都蒸腾干净。不一会儿,我就出了汗,浑身黏糊糊的,索性光着膀子,任凭苍蝇蚊子叮咬。我暗暗祈祷上苍,愿时间过得慢一些,好让三弟能把题目做完,把试考好。
铃声响起,三弟从考场走出来了,他浑身都湿透了,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我递给他从家里带来的水,他咕咚咕咚喝了个光,我扶他到树荫里坐一会儿,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我们从考场附近找了个小店简单吃了饭,就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我不敢问他考得怎样,因为再过一个半小时,下午还得接着考一场。
(待续)
注:本专栏为张书林先生供稿,欢迎转发分享;但严禁复制等未经授权的非法使用。违反上述声明者,本网将追究其相关法律责任。使用授权请联系[email protected]。
chineseherald.co.nz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责编:Soph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