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护士要求涨薪的谈判已经延续许久，很快就要罢工了。不过61岁的华人老太张菊帆却认为，这里的护士根本不值得涨薪。

6月17日星期日，89岁老人John Pinder已经在奥克兰医院（Auckland City Hospital）住了五天。2011年中风之后，他身体左侧不能动了，一直是张菊帆照顾他。

中风之后，John的身体一直不好，患有慢性心脏衰竭、高血压、白内障、髋部骨折，并装心脏起搏器，得坐轮椅。

不过，在张菊帆的精心照顾下，John的精神还不错，人也很清醒。住院时，John一直让张菊帆早点带他回家。没想到，这个愿望再也没能实现。

17日下午不到3时，John停止了呼吸。89岁高龄去世或许并不令人意外，但张菊帆情绪却非常激动：“我一定要讨个说法！我老伴是被他们折腾死的！”

胸腔积液入院

张菊帆为我们详细讲述了John本次入院的经过。

6月8日星期五，因为检验报告中血色素低，家庭医生将John转到奥克兰医院输血。晚上输过血后，第二天张菊帆觉得John有些气喘，想让医生检查一下。

在医院开具的报告中也明确写道：“Pinder先生说自己感觉很好，没有气喘。但是他的妻子认为他的呼吸比平时重了一些。”于是，John在医院拍了一个胸片，随后就出院回家了。医院当时表示，11号就可以在家庭医生那里看报告。

张菊帆表示，回家后John一直气喘，她想给John借个氧气瓶，觉得吸吸氧会好一些。因为家庭医生没有这个设备，她希望向医院借，但是直到12号晚上，家庭医生帮忙联系了半天，医院的报告终于来了。John胸腔有一些积液，医院说可以入院吸氧。

于是13号星期三下午，刚出院没几天的John又回到了奥克兰医院。医生告诉张菊帆，John有慢性心脏衰竭。张菊帆建议给心脏用药，医生说没必要用药。在几次要求用药无果之后，张菊帆表示要带John回家。

医院说，暂时不可以出院，要等主治医生周一来，才能决定后续如何治疗。

张菊帆说，John在医院住得很难受，一直想回家。“医院睡不好，一会儿量血压，一会儿听心脏，一晚上折腾了四次，刚睡着就被叫起来。周六凌晨四点还突然换病房，说要给一个更重的病人把病房让出来。”

周六早上9点，护士又说要给John量体重。因为John瘫痪在床，护士用装置把他吊了起来。整个过程中John觉得很累，不愿意继续住院，想早点回家。

但张菊帆想着，周一医生就来了，想再等等。“我现在真的后悔，后悔死了，我们遵守规矩却死在医院！这么折腾一个老人，不明白医院的规则，病人不乐意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做？”

没想到，John没有等到周一，也没有见到主治医生。

“真给折腾死了”

星期天（17日）一早，John就被叫醒，量血压、打针、听心脏。已经几天没睡好的老人明显很疲惫。张菊帆24小时护理着老伴，一直非常担心老伴的氧气装置掉下来，会吸不到氧窒息，所以没怎么睡觉。

“医院的氧气是鼻吸那种，不是氧气面罩，所以很容易脱落，稍微换个角度就吸不到了，所以我一直帮他看着，就怕没氧气。”

护士跟John和张菊帆说，今天一定要给John洗澡。“护士坚持说了七八次，我一直说他不想洗，还把另一名护工拉过来，说不洗了，护工也同意了。”

没想到下午两点，护士又出现了，坚持一定要给John换尿布、洗澡，还让护工弄一盆水来。

“护士下午3点下班，可能一定要3点之前给他洗完。”张菊帆一再坚持不要洗，但是护士一直让她出去，不要影响她们的工作。

“护工本来以为不用洗，也没有做好准备，刚把尿布打开，就又出去拿东西，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本以为换块尿布就好，没想到护士又开始换床单。

“她们一下子就把床放平了！本来我就怕没有氧气，放平之后老人的头都向下倾斜了，氧气管都掉了！她们就开始扯床单，折腾了20多分钟！”

张菊帆一边阻拦，一边在床两侧跑前跑后，扶着John，还帮他吸氧，但护士一直让她出去。在这个过程中，张菊帆说John的头倾斜在床的一侧，20多分钟后，John脸色发紫，随后就停止了呼吸。

“老头死了床单都没换成，从两点开始就给折腾死了，真给折腾死了。”

张菊帆当场就崩溃了。医院说John死于心脏衰竭，让张菊帆作为家属，在死亡证明上签字。张菊帆坚决不签字，和医院强调是护士操作失误导致John死亡，并要求验尸。

目前，张菊帆还在等John的验尸报告。

死因究竟为何

究竟是心脏衰竭，还是操作失误窒息死亡？

Penrose Clinic的Dr. Thye Leow是John的家庭医生，John在这里注册已经有6年时间了。

“病人主要身体状况是中风，脑子还蛮清楚，有轻微的心脏衰弱问题，但从2011年开始到现在，情况并没有恶化。Pinder先生后来第一次入院，是医院判断他有贫血；第二次入院可能是有心脏衰竭的问题。”

那么，这种类型的操作失误，有没有可能导致死亡呢？Leow医生认为，John当时如果头部过低，是有可能的。“一般坐直身子，20分钟没有氧气也应该还好，可是如果头太低的话，长时间没办法呼吸，就有问题了。”

奥克兰地区医管局（Auckland DHB）发言人表示：“我们为Pinder先生的逝世悲伤，希望他的家人和朋友节哀。此事目前正由验尸官调查，所以目前我们无法做出更多评论。”

2012年，John Pinder和张菊帆曾经因为住养老院的事情，和奥克兰医院对簿公堂。

张菊帆2006年认识John，当时John在一家离她家很近的汽车行做义工，张菊帆一直在义务照顾孤寡老人。

John中风后，在奥克兰医院装了心脏起搏器。做完手术后，张菊帆和老人希望回家疗养，但医院要求老人去康复中心恢复。康复中心每周3次，每次30分钟理疗。张菊帆认为这样的康复治疗时间太短，所以希望自己做做按摩。

但医院觉得，张菊帆的“中医疗法”会产生安全问题，不允许她为老人按摩，也禁止她把老人带出病房，甚至单方面向法庭申请强制执行老人去养老院，并剥夺张菊帆的监护权。法庭在张菊帆和John都缺席的情况下，判John必须住在养老院6个月。在医院住了122天后，John又被送往养老院。

张菊帆认为，“奥克兰很多中风患者接受中医治疗，效果很好。他想家，想家里的狗和猫，希望回家接受针灸治疗，新西兰社会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生病的老人，完全无视他的请求。”

她还给国会议员写信说：“为什么要这么浪费纳税人的钱，老人在医院122天，医管局每天要付医院床位费1300纽币，花掉近20万。而这一切，都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2011年12月，英文先驱报报道了张菊帆跟John的故事，题目是《老人为回家而战斗》。最终，张菊帆再次请求法庭帮助，终于成功把John从养老院接回了家。

(责编：先驱酱)

来源 - 新西兰中文先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