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文化·走过荆棘的旅程(八十)
2021年11月17日 17:23本专栏将连载张书林先生的长篇小说《走过荆棘的旅程》。
张书林先生,山东平度人,山东省作协会员,青岛市作协会员,平度市作协副主席,平度市工商联合会副会长,自幼热爱文学。往来于奥克兰与齐鲁大地,致力于推广齐鲁文化艺术。
本专栏“齐鲁文化·走过荆棘的旅程”将连载张书林先生的长篇小说《走过荆棘的旅程》。
【接上期《齐鲁文化·走过荆棘的旅程(七十九)》】
李云,我心爱的女人,就算命运将我置于死地,只要她一个眼神,我也能枯木逢春;就算身处涸辙,只要她一个眼神,我也能翻身越过龙门。是她,这位普通而又伟大的女人,以自己的朴实与善意,宽容与热情让我从贫穷的命运里掘出了生机与诗意。
执手走过冰天雪地
没有风花雪月的爱情
只有柴米油盐的生活
蒲公英四处漂泊
阳光照不遍所有角落
时光打磨了我的棱角
我一个人茫然奔跑
星辰暗淡的荒野
生命的绿草在
野蛮地成长
站在远方
我凝望远方
连绵起伏的大山
走不出的困局
你点燃火把
沉睡的世界照亮
重新燃起的胸膛
起伏滚烫
我两手空空,流着泪
你却愿执我手
走过这片冰天雪地
现代生活中,有多少女孩子曾经在自己年少时与这样的梦痴缠:摇身一变,成为人见人爱的公主。她们向往着有朝一日自己的意中人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的云来娶她,这个时候她还处于自己最美的年华,身穿洁白婚纱,携手心爱的人,一步步走向幸福美满的生活。但那个年代,贫穷让这样浪漫梦想粉碎一地。
我知道李云并不奢望着有天我能功成名就,对我并没有太多要求,但她仍一心想要嫁给我,哪怕我穷得一无所有。在那个年代,我们租不起婚纱裙,甚至没钱拍一张结婚照作为以后的纪念。为了庆祝自己人生这个重要的节点,李云为自己买了一件很普通的红色上衣,自己缝制了一条红色裤子,算作婚装,她还给母亲买了一件衣服,说是孝敬给母亲的。那是一件紫红色外套,是当时很流行的款式。这是母亲第一次穿儿媳妇孝敬的新衣,她简直舍不得穿,她小心捧着衣服拿在身前比划了一下,两眼含泪,高兴得连连说好看、好看。
听到我们结婚的消息,有的好友送给我们一对肥皂盒,还有的给我们镜子、瓷盆、枕巾等贺礼,亲友给包的贺喜钱,有两块的,也有几毛的,反正是成双数,这之中四块钱是最多的,但这些我们一概不收,在喜钱上包了几块糖退回人家。因为我们实在摆不起回请的婚宴。
邻居陈玉二哥为人豪爽热情,平时对我照顾很多,当时他已成了家有了娃,还给我们随了喜钱,我们再三拒绝,陈二哥一再让我们收下,说再不要就是不给哥哥脸面,我们这才作罢,心中却着实过意不去。李云有几个关系要好的女伴,给我们随了份子,我们不好再拒绝,只好在连连道谢中把账记了下来,待来日再还。
看着李云为我们的婚事将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买糖买瓜子、烟酒,置办家什,一连几日都在忙上忙下,我心中对李云十分亏欠。
结婚,本该是人一辈子的大事,去青岛逛逛就算结婚了?这样的婚礼会不会太简朴、寒碜了?
我犹豫不决:“云云,我们去青岛,要不你再问问大哥大嫂,看看这样旅游结婚行不行。”
李云笑道:“什么时候你变这么啰唆了,我们俩结婚,问他们干啥?”
李云的回答给了我莫大的鼓舞,空暇之余我就骑着车子,载着李云,一路狂奔,上坡下坡,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一路上李云依偎着我,两手抱着我的腰,我们载着沉甸甸的幸福,载着美好的未来。
腊月十六,那是一个无风无雨的晌晴天,素来天气寒冷,连夜又下了小雪,那天却格外温暖。像商量好了似的,黄澄澄的蜡梅花一夜间枝干上迎雪怒放,它们像天真可爱的孩子热闹地攀缘在粗糙的树干上,一团团、一簇簇,把整个南关村子都搅得花香馥郁,热闹了大泽山谷。
清晨,一轮微红的太阳从大泽山东边的山头升起,喜鹊在树上喳喳叫个不停,母亲很早就起床了,她从被底下拿出李云给她买的那件外套套在自己身上,显得格外喜气、精神。我的弟弟从学堂里请了半天假,一大早他就把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熙熙攘攘挤满了前来看喜的乡亲。老人们盘腿坐在炕沿上,边嗑着瓜子边和母亲聊着天,男人们有坐着的,有蹲着的,嘴里叼一根旱烟,跟旁边年轻的小媳妇开着玩笑。还有几个年轻的后生一脸贼笑着跟我讲起了荤话,我笑笑不言语,他们只好把目标转而攻向脸上挂着严肃笑容的弟弟。孩子们在院子里追着、跑着、闹着。有的孩子被闹哭了,年长的就问我讨几块糖果,塞孩子嘴里立马不哭了。我总共买了两斤糖块,一盒双喜牌香烟和一盒丰收牌香烟。我们一般不轻易把这些喜礼拿出来,一切都得省着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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