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故事 一千零一夜】之13- 菜园子里的乡愁
2019年2月26日 10:09思园,长出了生机勃勃的蔬菜,那是大自然对四季的承诺;也长出了我儿时的寄托,那是我不了的乡愁。
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特约作者 桑子(图:陈坚)五年前搬到现在的家,1903年的Villa,新西兰贝壳杉木料建造。虽然历经不计其数的改建,高挑的屋顶,雕花的回廊和典雅的味道,依然展示着一百年前的风姿。
房地产投资的头十年,我们所有的投资收益——房子上的增值部分,又变成了更多的租客喜欢的投资房,全部的业余时间,也都花在了管理房客和出租房上,当然,主要的精力,还要专注于赖以生存的全职工作——那是向银行借贷“杠杆儿”的筹码。因此,十几年下来,一直无暇改善自己的居住和生活条件。2002年搬入的第一个家,那个半幅地的老房子,虽然残旧,却是个《温馨的驿站》(本系列之5),我们在那里度过了十二个美好的春夏秋冬。
现在这个家,地虽然不大,但是个独立的宅院,除了不再与他人共享车道和大门之外,还有其他吸引我们全家的地方。
首先,女儿如愿以偿地有了属于自己的闺用卫浴,可以把她的各种用品随心所欲地摆放。
其次,先生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书房,他可以佯装很有学问的样子,读点儿书,再写写文章。
然而,这个新家最吸引我的,不是通常家庭主妇钟爱的现代的厨房、温馨的卫浴和浪漫的卧房,而是前院角落里那块儿四四方方的菜地。
菜地有20平方米,圆木搭建,半米高,显然已经年头久远,木料开始腐烂。因而,搬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重建菜园子,先生的DIY工具和手艺正好派上用场。一个月后,一个全新的菜园子就完工了,起名“思园”。
思园,就在先生书房的外边,连接书房的地面由阳台专用木板铺就,靠着书房的外栅墙上,白搪瓷的洗手池,用来清洗蔬菜和劳动工具;自来水连着自动喷灌头,浇灌时,一支支轻盈的水柱腾空而起,悠扬地左右摆动;菜地的室外照明灯,允许我披星戴月地忙碌;菜地和书房之间的篱笆旁边,一个结实的工具箱,除了放锄头镐头铁锹等工具之外,还可供歇息。
这条件和待遇,俨然一个皇家菜园儿。
说来,我的菜园子情节,还是打儿时开始的。
父亲从小在私塾里读的那点儿四书五经,也只是让他成为了一个聪明的农民,一个种菜能手。我儿时对父亲的记忆,都是他在菜地里劳作的身影——日未出而作,日落尚未息。
盛夏的傍晚,照例,母亲在家做晚饭,是一成不变的红薯玉米稀粥加上煮大白菜,父亲、哥哥和两个姐姐,生产队收工之后,还要为自家挑水浇菜,水源是35度陡坡(目测)下边的水坑,距离菜地几十米远。十二三岁的我,开始跟着大人们挑水浇菜,两只成人水桶,扁担比肩膀还要宽。
除了生产队每日的劳动之外,每家每户的菜地,是人们的业余寄托。主要的蔬菜有夏秋季的西红柿、黄瓜、豆角、芹菜、韭菜和大葱,冬季的冬瓜和大白菜,除了补充生产队分配的口粮不足的缺口之外,其余的蔬菜要拿到集市上去卖,卖菜的收入是家中重要的经济来源。
北方的中原,原本肥沃的土地,却贫瘠得像人们的身体和心灵一样。玉米、红薯、大白菜的一日三餐,以及半饥半饱的日子,伴随我儿时的岁月。
后来,每当向女儿提起那些日子,女儿都无不羡慕,说我居然能每天吃红薯。我便无语。
时光似白驹过隙,人生如沧海桑田。
四季如春的奥克兰,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慷慨的土地一年四季都能产出新鲜的蔬果。我不知疲倦地耕耘,期望在这肥沃的黑土地中,收获儿时的希望。
中国人喜欢的蔬菜中,葱、香菜、韭菜、茴香、生菜和芹菜,在奥克兰几乎四季生长。夏秋之季,西红柿、黄瓜、辣椒、南瓜生长茂盛。进入冬季,最好的种植是大蒜。六月份种下的一瓣蒜,十二月初便可收获一头清甜脆辣的肥硕的大蒜。
思园,既丰富了我们的餐桌,也是修身养性的地方。
晴朗的早晨,打开自动喷灌,看着蔬菜和蚯蚓们尽情地享受黑土加矿泉水的营养早餐;风和日暖的午后,松土除草,修枝剪叶,让蔬菜竭尽全力地生长;春日的傍晚,静静地观望欧亚黑鹂啄出土壤中肥胖的蚯蚓,去喂养山茶树上那两只永远也吃不饱的小鸟儿;冬日的雨夜,奥克兰纯净的降水,滋养着万物,也润泽着我梦中家乡的菜园。
思园,长出了生机勃勃的蔬菜,那是大自然对四季的承诺;也长出了我儿时的寄托,那是我不了的乡愁。
乡愁,是漂泊的游子与故乡的脐带,永远不会被时光剪断,无论天长地久,无论山高水长。
就像台湾诗人席慕容在《乡愁》中写道——
“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
(桑子 微信id:sangzi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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