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悠游札记(上):野火烧不尽 亚庇焕新生
2018年5月4日 16:20作为沙巴州首府,亚庇在历史上曾经多次遭遇火神眷顾。可是每一次,亚庇都能够成功翻盘,这才造就了一颗东马明珠。
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 立立 于我而言,马来西亚一直是熟悉又陌生的存在。她时而是耸入云霄的双峰塔,时而是明清流民的淘金地,时而是层次丰富的娘惹料理,时而是梁静茹的温暖甜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自以为走过大半个地球,听过不少故事,看过不少风景,直到收到Air Asia(亚航)与Tourism Malaysia的联合邀请,这才猛然发现,原来从未亲睹马来芳容。
曾经以为,如果有一天去马来西亚,那一定是从中国出发,因为是如此相近。没想到这一天终于到来时,我竟然是从遥远的新西兰绕了地球大半周。时值四月,南半球落叶知秋,北半球春江水暖,在马来西亚旅游局驻奥克兰市场部经理Ewan Cao的陪同下,我作为中文先驱报的代表与英文先驱报NZ Herald资深记者Lindy结伴,一同开启Truly Asia的探索之旅。
下午五时半,启用冬令时的奥克兰已渐入黯淡。夕阳西下,气温骤凉,我们三人惬意地窝在Air Asia标志性的红色机身里,等待划破长空,一跃而起。我向来衷爱旅行,像是剧院的幕间小憩,让你得以暂时逃离现实的琐碎繁杂,生活在别处。可身处偏安一隅的新西兰,旅行往往以长途飞行开场,价格高昂的机票不知让多少怀揣周游世界梦想的小青年空有一腔热情。好在有Air Asia这样体贴的航空公司,化繁为简,省去一切不必要的增值服务,唯独对安全飞行锱铢必较,这才成就了Now everyone can fly的企业愿景。
马来西亚的大幕从Kota Kinabalu拉开。请注意,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念出这个名字,诘屈聱牙,舌头表示无力承担。一定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所以华人更为熟悉的称呼是亚庇,或者直接叫KK,亲切可爱。尽管刚入四月,可地处热带的KK已经忍不住抖落满身热情。白天烈日灼心,热得人无欲无求六根清净,什么水上清真寺、艾京生钟楼,良辰美景此刻都化作过眼云烟,只有到了晚上,在华灯初上的那一刹,城市才满血复活起来。酷热消散,海风拨弄着我脸上的发丝,很是舒服。胃口也提上来了,在路边摊买下一只榴莲,就地大快朵颐。那丝丝入扣的甜腻直让我脑袋发麻,所谓甜到忧伤,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朝着世界遗址京那巴鲁国家公园(Kinabalu National Park)出发,一睹东南亚第一高峰神山Kinabalu风采。在马来语里面,kina是中国的意思,而balu代表寡妇。好一个“中国寡妇山”,如此诡异的名字后面,隐藏着烈女望夫的动人故事。相传古代,一名中国商人与当地少女坠入爱河并结为伉俪,后商人因故回国,临走前许诺必回来厮守终身,然而不知为何,少女等来的却是渺无音讯。因日复一日登山眺望,日日思君不见君,少女最终化作巨石。历经岁月淘洗,故事逐渐褪色,但神山却历久弥新,被时间涤荡的更为光鲜靓丽。层峦叠嶂的青山在濛濛雾气中若隐若现,从散落天空的云朵后面探出头,像是披着面纱的好奇少女,在四方游人的瞩目中也睁大了眼睛观望着远处的游人。就算是早已被新西兰秀美山河宠坏的我,面对此情此景仍忍不住大声惊叹,只想把这一幕用力刻画在脑海里。
告别神山,Ewan兴致勃勃要带领Lindy和我去体验Fish Spa。Fish Spa嘛,我知道的,就是那种一厘米长短的小鱼儿成群结队游过来悉心亲吻你的皮肤,痒痒的,滑滑的,怪舒坦的。古有佛陀割肉喂鹰,这个我虽然做不到,但割角质喂鱼我还是当仁不让。光着脚丫淌入河水,把手中紧握的鱼食慢慢散于水中。顷刻间,小鱼儿如离弦之箭一个马步杀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将我团团围住。起初,我还有几分欣喜,待定睛一看,天啦,算我眼瞎,画风明显跑偏。哪里是什么小鱼儿,那一条条吃的脑满肠肥的鱼比我脚还大,晃动着肥硕的身体张着血盆大口胡乱开咬。本以为是温情喜剧片,生生演成了恐怖电影。于是,我选择落荒而逃。
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Ewan决定还是带我们看些花花草草好了。京那巴鲁国家公园可是世界闻名的植被区,仅兰花就有1200多种。当然,除了品类繁多,还讲究体态各异,小到全世界排第二的袖珍兰花,大到称霸花坛的莱佛士花,可谓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一应俱全。
说起莱佛士花,绝对算得上镇园之宝,又名大王花,只生长在海拔500-700米高度的热带雨林中,是世界上花朵最大的植物。相较学名,当地人更习惯称之为Bungapatma,意思是荷叶般硕大的花朵。如果你以为莱佛士花只是大而已,那可就太肤浅了。作为世界花王,莱佛士花选择以恶臭来彰显自己的独特气质,跟芬芳二字彻彻底底不来往。不仅蜜蜂蝴蝶避之不及,连大型动物都要退让三分,可见威力之强大。由于体态臃肿,花开刹那这种语汇并不适用于描述大王花,因为其绽放过程要持续整整两天。然而,好不容易难产开出的花,却只能维持3-7天,而且花开无定期。不知道有多少专程为大王花远道而来的游客扑了空,所以如果能有幸闻到大王花的恶臭,可别说上天没眷顾你。
带着神山一日行的精彩见闻,晚上回到Grandis Hotel睡了个舒坦的觉。好梦醒来,我们又元气满满出发了。
对于居住在奥克兰的人来说,生活是被海风与海浪调过味道的。无论游泳、冲浪、潜水,抑或只是躺在沙滩上懒懒晒太阳,我们总是如此依赖于海洋。于是,当得知第三天的行程是浮潜,我并没有报以太多期待。对于海,毕竟是太熟悉了。生活往往在你不抱期望的时候给出一颗糖,而KK选择用蓝莹莹的天和清亮亮的水实力打脸。我见过Mission Bay的闲适与Muriwai的壮阔,可是在东姑阿都拉曼海洋公园(Tunku Abdul Marine Park),我却感受到一股温柔的恬静。缀于水面的小岛被色彩斑斓的珊瑚礁环绕,深谙时尚穿搭之道的鱼群把珊瑚礁当成自己的T台秀场,竞相争奇斗艳。海水滤去尘嚣与嘈杂,只让阳光温暖在场,时间都好像慢下了脚步。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安徒生笔下的小美人鱼很傻,放着宁静祥和的海底世界不要,偏去淌人间那趟浑水。
可惜我不是美人鱼,终归要上岸的。Ewan倒是心大,更正说人间也不尽是浑水,接下来就带我们穿越回古老的婆罗洲时代,体验淳朴友善的部落生活。
Mari Mari文化村距离KK市区大概25分钟车程。村落用一片野生绿林把自己与城市隔离开来,一同隔离开的,还有人心的浮躁与复杂。在原住民的茅草屋间穿梭,了解衣食住行与习俗礼乐,品尝地道米酒和竹筒菜,发现生活其实可以很简单。人口接近400万的沙巴有32个种族,80多种方言,一些种族至今仍散布于沙巴的深山野林,保持纯朴自然的传统生活。
突然想起一句话,民主不仅是维护多数人的权益,更是尊重少数人的权益。能够生活在一个以多元文化多元种族多元宗教为骄傲的文明时代,我们无疑是幸运的。
离开Mari Mari文化村,也意味着三天的KK之旅即将走到尽头,实在意犹未尽。坐在酒店房间里,看西沉落日点燃整片天空,美到窒息。KK之所以又名亚庇,实则来源于马来语Api-Api,火的意思。作为沙巴州首府,亚庇在历史上曾多次遭受火劫,更于二战期间被日本烧为平地。可是在今天亚庇人的脸上,你却丝毫找不到那种苦难深重的影子,你所看到的,只是日常的达观与开朗。由于消防措施得当,火神已经很久没机会在这片土地上施展技能,可我倒觉得,亚庇依然不辱「火城」名号。
不信,你看窗外那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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