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基督城惨案过去仅数月,种族情绪再次蔓延新西兰
2019年8月20日 11:57对屠杀历史大加嘲讽,是无知,还是道德沦丧?
以下大部分编译自奥克兰犹太社区成员Dame Lesley Max的评论:
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 Charles 编译 最近的一项民调显示,新西兰人对二战中针对犹太人的屠杀普遍缺乏了解,让人们对新西兰的教育问题深感担忧。
在笔者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解那场屠杀。
笔者的阿姨嫁给了一位波兰的犹太幸存者。他们有一位年轻漂亮的朋友, Zosia Galler女士 ,她的儿子在日后成为了奥克兰当地备受尊敬的重症监护专家Les Galler和David Galler。难以想象,这样一位优雅从容的女士,也经历过那场浩劫。
在纳粹入侵前,Zosia生活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中,过着舒适的生活。紧接着,一系列噩梦降临,父亲在眼前被杀,她和母亲被送往奥斯威辛集中营,母亲最终死在臭名昭著的党卫军医生Josef Mengele手中:他在没有打麻醉剂的情况下,残虐地将她坏疽的脚截肢,导致送命。
Zosia回忆,一名党卫军女军官来到她的面前,手中拿着白面包和肉做的三明治。她把三明治递到Zosia面前。饥饿万分的Zosia犹豫地想要接过三明治,这时女军官下狠手打了她,然后把三明治喂给了狗。这个故事也促成了笔者在日后倡导保护儿童权利。
Zosia的儿子David Galler这样讲述自己的母亲:
“我母亲左前臂上有一串数字:72154。她到达奥斯维辛后不久,纳粹就给了她这个编号。她和母亲,以及其他许多人挤在一辆货车里,许多人死于窒息,其他大多数在之后死于屠杀。
与数百万死于种族灭绝的犹太人不同,我母亲幸免于难,她说,这全靠运气。在她看到、听到和忍受了那么多痛苦之后,她该怎么能继续活下去?这些噩梦永远缠绕在她的心头。幸运的是,在我父亲的爱护和帮助下,我母亲成为了一位魅力四射、慷慨大方、充满爱心、思想开明的人,她是很好的妻子、母亲、祖母和朋友。
可悲的是,那些黑暗时代的教训似乎被越来越多的人淡忘了,这证实了我们从历史中学到的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吸取教训。冷漠带来的危险,民主制度的脆弱,道德和伦理的缺失,在今天依然随处可见。因此,数百万人的苦难仍在继续,很多人没有发挥世界公民的作用。
在今天这样的时刻,我们应当自我反省:历史告诉了我们什么?悲剧的发生是否无可避免?我们可以做些什么,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David Galler(图片来源:NZ Herald)
每一个幸存者的故事都掺杂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忍耐,和上天的眷顾。
笔者儿媳的三个姑姑儿时都被抓进了奥斯威辛集中营,其中一人在那里被杀。1945年1月,苏联红军拍下了幸存孩子的照片。
Eva Slonim当年大约13岁,但在照片上看起来已经像一个憔悴的老太太。现在的她是一位优雅的女士,操持着一个大家庭,但那段噩梦般的记忆却挥之不去。Slonim出版了一本回忆录《凝视星空》(Gazing At The Stars),和Elie Wiesel的《夜》(Night)一样,书中都是关于集中营幸存儿童的痛苦记忆。
可悲的是,尽管有这么多的文献资料,当今社会依然充斥着令人担忧的言论:对大屠杀的否认、历史修正主义、贬低甚至嘲笑受害者。多年前,我曾在广播中和否认大屠杀的David Irving直接对峙。当时,一名早年从华沙犹太人区逃离的妇女,指控Irving歪曲历史。Irving对她大发雷霆,说她最艰难的经历不过就是削土豆皮。这位妇女名叫Alice Newman,最近她在Shadows of Shoah记录下了自己的经历。
Lesley Max(图片来源:NZ Herald)
犹太人一直遭遇着身份的尴尬:一方面他们似乎拥有“白人特权”而遭人憎恨,另一方面,白人至上主义者不仅不认为他们是白人,反而认为他们在毁灭白人种族。
反犹情绪堪称“最漫长的仇恨”,这种仇恨在二战时到达了癫狂的极致。近年来,人们似乎渴望摆脱那段历史带来的精神负担。于是,对犹太人的仇恨情绪又开始在一些媒体的评论区喷涌而出,包括阴谋狂,辱骂,甚至拿毒气室编起段子。几乎所有关于犹太人的内容下方,都有这样不堪入目的字眼。
对于这些煽动仇恨的言论,很多人回复鼓掌、大笑的表情,他们都是寻常新西兰人。基督城枪击案仅仅过去了几个月。他们究竟是无知,还是道德和良心已然崩塌?
我在此想向那些幸存者致敬,他们经历了人间地狱,却一直过着自强而有尊严的生活,他们从不要求得到特殊的关照,只是希望人们了解、记住那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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