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党大选前火速换帅,新党魁Todd Muller胜算几何?
2020年5月27日 17:32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
新西兰中文先驱网 Sophie 报道 上周一(5月18日),Newshub Reid Research的新民调公布,舆论一片哗然,但结果还没有来得及深度发酵,国家党就如疾风骤雨一般火速换帅。在上周五召开的国家党紧急党团会议上,Simon Bridges票选失败,转眼间就变成了前党魁,把党魁宝座拱手让给了党内排名第16位的丰盛湾选区国会议员Todd Muller。
一周来,媒体围绕民调、Bridges被逼宫、Muller到底何许人也、国家党大选前景等热点话题深挖台前幕后的新闻。一时间,新冠疫情被抛诸脑后,各种关于国家党及相关人员的采访乃至八卦成为城中热议的话题,吸引了眼球无数。新西兰人民开始有闲心关注疫情以外的话题,毕竟,我们是全球抗疫标兵,取得抗疫胜利了啊!国家党换帅成为新西兰2020大选的序曲,好戏开始上演了!
两场民调引发的逼宫大戏
5月18日晚上的Newshub Reid Research民调是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的首次民调,结果显示,国家党的支持率已降至30.6%,而在总理Jacinda Ardern领导下的工党支持率飙升至56.5%。在总理候选人支持率方面,Ardern的个人支持率攀升到59.5%,打破了前国家党总理John Key创下的民调支持率最高记录,Bridges的支持率为4.5%。
这次灾难性的民调结果迅速在国家党内引起强烈反弹,国家党前主席Michelle Boag认为,对Bridges的负面评价已经积累了几个月乃至几年,“虽然这次的民调可能是导致党魁之争的催化剂,但毫无疑问的是这种质疑的情绪已经积蓄了很长时间。” Hamilton East的选区议员David Bennett在18日晚曾收到一封邮件,标题为:是时候换掉Simon,否则9月将遭遇选票滑坡。为解决对领导人的信任问题,国家党定于5月26日星期二的党团会议上举行不信任投票,以确认Bridges的党内领导地位是否被认可。
但没有想到,希望迅速解决问题的不止Boag和反对Bridges的国家党国会议员,Bridges本人尤甚。5月20日早晨,Newhub报道称,Todd Muller和Nikki Kaye正计划挑战Bridges和他的副手Paula Bennett。党魁地位受到挑战后,Simon Bridges于当日提议在5月22日举行紧急党团会议,投票决定自己的去留。
第二天,5月21日,第二份民调公布——1 NEWS Colmar Brunton民调。这份民调没有获得如Newshub民调那样高的关注度,因为民众这时正急于知道Todd Muller是谁。这份1 NEWS民调的结果与之前Newshub的大同小异,但对国家党的打击更大。结果显示工党支持率为59%,国家党为29%,连30%都不到,为2003年以来,国家党在Colmar Brunton民调中获得的最低支持率。Ardern的总理候选人支持率为63%,Bridges的支持率为5%。新民调在国家党紧急投票前夕公布,更进一步重创了Bridges,增加了他被弃的可能性。
在对党团会议被紧急提前到上周五这一决定做出评价时,Boag说Bridges此举无异于“自戕”,因为这样着急地举行会议,其他的挑战者很难有时间来筹划参与竞争,那些对Bridges作为党魁不满的议员没有选择,只能选Muller,从而导致选票集中,加大了Muller的胜算。
结果也确实如此。5月22日,在国家党紧急党团会议上,Simon Bridges票选失败,结束了自己将近两年半来对国家党的领导,Todd Muller成功接任新党魁一职。
Simon Bridges败给了新冠疫情
虽然Bridges在担任国家党党魁期间,犯过错误,有时表现糟糕,确实遭遇过许多批评与不信任,但是,其党内领导地位并未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国家党跟工党的支持率一直不相上下,处于胶着状态。今年2月9日的Newshub Reid Research民调显示,国家党支持率为43.3%,为新西兰支持率最高的第一政党,工党支持率为42.5%。仅就Newshub-Reid民调历史而言,两党支持率从未如此接近。当时,作为总理候选人的Bridges的支持率为10.6%, Ardern的支持率为38.7%。
3个月的时间,民调结果完全扭转。这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新冠疫情。工党党魁Ardern带领下的政府采取的抗疫措施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有效地减少了新西兰感染病毒和因此死亡的人数,并在疫情得到控制之后,迅速复工复学,不仅获得了新西兰人民的认可,在国际上也为新西兰赢得了良好的声誉。新西兰作为样板,多次受到主流媒体,如BBC、《纽约时报》的肯定和赞赏;Ardern作为500万新西兰人的领导者,也斩获了诸多殊荣。
在新西兰境内,各党派都联合起来抗疫,留给反对党表现的机会不多。而且,在抗疫期间,反对党的一些批评的声音很容易被抹黑为“为了反对而反对、不利于团结抗疫”。在2020预算案发布后,Bridges曾批评工党政府只会撒钱,Ardern反驳称“不要争论下雨天谁来撑伞,请投票支持这个预算和它将创造的就业机会”。
对于民调的惨败,Bridges也深感委屈。他说:“我们在全世界都看到了这一点,支持率是对新冠疫情的回应。在疫情期间,各国政府的支持率大多得到了提升,政府和总理所做的事情被报道得妇孺皆知。”他称这 “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导致反对党和他本人的支持率下降。
Bridges失去在国家党的领导地位也并非没有征兆。4月底,他曾在Facebook发帖,批评政府延长封锁期的做法,并指责政府没有做好准备就让国家解封。他的言论遭到了各方人士的质疑和声讨,党内党外,支持或不支持国家党的人,都在批评他,有人评价他“表现得像个小孩”,“你张一次嘴,就多失去一些选民。” 甚至很多国家党的支持者都威胁可能“叛变”。还有国会议员对媒体说:“Simon一发言大家就想要按静音。”
新冠疫情放大了民众和党团对他的不满,加重了对他领导能力的疑虑。政治的平衡是相当微妙的,外部一点小小的刺激就有可能引发一场无法预测的风暴。Bridges遭遇了新冠疫情,用华人老祖宗的智慧来说,就是“人不得时,限运不通……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
新党魁Todd Muller其人其事
履新的国家党党魁Todd Muller在上个星期之前,人们对他都是知之不详,除了丰盛湾区和农业领域外,他的大名鲜为人知。但这没有关系,近几天来,以及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关于他的报道会铺天盖地,我们很快就会全方位地了解他,他的个人经历、他的家庭、他的政治倾向、他的兴趣爱好……说起来,上一次新西兰大选前,工党也上演过这样临时换将的戏码。2017年大选前的民调显示,国家党的支持率高达45%-47%,工党只有24%。时任工党党魁Andrew Little辞职,Ardern在离大选只有6周的时候走马上任。“阵前换将”本是兵家大忌,但Ardern最终打败Bill English,成为新西兰百年来最年轻的总理。相比起来,留给Muller的时间还长着呢。但历史会再次重演吗?
51岁的Muller在丰盛湾有着坚实的基础,在Zespri和恒天然担任高级执行官时有着良好的商业履历,他之前是国家党农业、生物安全、食品安全和林业事务的发言人。他勤奋,并且野心勃勃,曾想当美国总统。他还有40岁的Nikki Kaye作为副手,她是一名相对知名的奥克兰市中心选区议员,这平衡了领导团队中的性别和年龄因素。Muller形容自己是陶朗加的“乡村保守派”,而Kaye则是来自奥克兰的城市自由主义者,他们可以团结党内较为保守和自由的两派,带领国家党走出困境。
国家党的国会议员们将不知名的Muller推上了党魁的位置,也把保住国会席位的重担交给了他。目前Muller最艰巨的任务是迅速提升民众对国家党的支持率,将之提高到40%以上,才有可能在大选时与工党最后决战。5月25日,Muller公布了他的党团重组后的新阵容,他自己将负责小型企业,他说:“作为国家党党魁,我工作的重中之重将是新西兰经济的复苏。我们将挽救工作岗位,恢复经济增长。”“我经营过企业。我可以读懂资产负债表和损益表,分辨好的和坏的。是的,我会将这些技能带入总理工作之中。”他表示,新西兰正在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大的挑战,他不认为我们的国家此刻处于正确的价值观或正确的管理技能引领之下,并批评工党“未能兑现任何他们自己制定的政府目标,只说大话、不办实事”。
除了拥有商业实战经验、重视国家党引以为傲的发展经济的优势外,与Bridges相比,Muller还有其他的优势。在MMP的混合成员比例选举制度下,很难有一个政党能够赢得超过50%政党票单独执政,大党需要和小党组成联合政府。Bridges担任国家党党魁期间,绿党联合党魁James Shaw曾表示,只要Bridges是党魁,绿党就不会与国家党结成联盟。今年2月,Bridges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选举后国家党不会和优先党合作。新上任不到一星期的Muller则反其道而行之,他希望能在9月的大选中成为总理,不排除与Winston Peters和优先党合作。对绿党联合党魁James Shaw,Muller的评价“非常高”,并为与绿党可能达成的大选后协议“敞开了大门”。在争斗激烈、胜算堪忧的现状下,Muller拉拢同盟、打击对手的这一招或许能打破目前的三党合纵,杀出一条血路来。
2020大选的序幕正徐徐拉开,工党不会一直维持上周民调显示的领先优势。按照上周的支持率,工党仅凭借自己就能赢得国会70多个席位,可能吗?不太可能。而国家党,如果不受欢迎的党魁换了人,在新党魁的带领下另辟蹊径开始战斗,支持率可能很快就会上升。民调嘛,总是在不停地变化。但在此之前,Muller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必须成为历史上最有能力的反对派领袖。
离大选还有不到4个月,现在到了关键时刻。被新冠疫情重创的新西兰经济正千疮百孔,工党在这几个月将采取的经济复苏政策相当关键。如果经济复苏进程缓慢,民众生活持续艰难,工党有可能会丧失过去3个月来成功抗疫的民众支持红利,在选举决战阶段功亏一篑,而国家党也有获胜的可能性。老话不是说嘛:政治上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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